擠上清晨6點半的地鐵,揉揉昨晚趕稿熬紅的眼睛,記者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幾秒鍾之後,站在對面的一個人也開始把嘴巴張開然後閉上。然後,這個人附近的人開始打哈欠,就這樣,哈欠像病毒一樣,在整個車廂中此起彼伏。

這就是生活中哈欠的傳染現象――看到別人打哈欠,明明自己並不困,也會不由自主地跟著打起來。但是究竟為什麼打哈欠會傳染呢?近日,英國科學家提出,打哈欠的信號會自動觸發大腦運動皮質的原始反射,導致無意識地自動模仿,形成傳染。除了這種理論之外,科學家還對哈欠的傳染現象給出了各種解釋,包括移情理論、原始溝通交流形式、從眾心理等,但至今也還沒有統一答案。

大腦原始反射被觸發?

最近,英國諾丁漢大學研究人員在新一期美國《當代生物學》雜志上報告說,他們招募了36名成年志願者,讓這些人觀看打哈欠的視頻,要求一部分人控制住不打哈欠,而對照組可以隨意打哈欠。實驗期間,研究人員持續記錄志願者打哈欠的次數,並用經顱磁刺激技術測量大腦運動皮質的興奮程度。結果顯示,人們被哈欠傳染的傾向各不相同,大腦運動皮質的興奮程度與打哈欠的迫切程度密切相關,通過人為刺激增強運動皮質興奮程度,可以增強打哈欠的沖動。

研究人員發布的新聞公報說,打哈欠的信號會自動觸發大腦運動皮質的原始反射,被哈欠傳染屬於一種“模仿現象”,即不由自主地模仿他人的行為或語言、機械重復特定動作或語言。這種模仿特性也是原始人融入集體的一種表達方式,通過模仿同樣的動作來表達共同屬性,就可以避免樹敵。這種模仿行為不僅僅局限於人類,狗狗和猩猩同樣也有這樣的傾向。

移情作用的連鎖反應?

打哈欠不是人類的專利,貓、狗、鳥等動物都會打哈欠,但是打哈欠相互傳染卻只有在人類和大猩猩這樣的高級靈長類動物之間才會發生。神經生物學家們發現,只有大腦皮層發達的脊椎動物,才有能力辨識哈欠,並且彼此傳染,這是“大腦高級意識和智力”負責的事情,是很復雜的社會行為,因為他們能夠了解同伴的想法,會為同類的痛苦而痛苦,快樂而快樂,因此會在“移情作用”的影響下把同伴打哈欠的行為反映到自己身上,從而產生“連鎖反應”,跟著同伴重復同樣的動作。

2007年,美國康涅狄格大學的一項研究觀察了24個患有自閉症的孩子和25個正常的孩子觀看打哈欠視頻後的反應,結果顯示25個正常的孩子在看完視頻後更容易打哈欠,而患有自閉症的兒童卻在看視頻前後幾乎沒有任何變化。這在一定程度上證明了打哈欠傳染與移情能力的關系,就好像是看見別人摔了一跤,你也會叫一聲“哎喲”表示感同身受。所以,在溝通與社交上能力不足的人,很可能不太受到哈欠的傳染,而這些人也往往不善於設身處地替別人著想。

“情緒感染”的無意識模仿?

然而也有專家認為,打哈欠傳染並不是移情,而是一種“情緒感染”。紹興文理學院心理系副教授陳巍,以觀看影片《侏羅紀公園》為例闡述了情緒感染的特點:當主角受傷後被一條巨大的霸王龍追趕時,霸王龍一遍遍地試圖咬住主角的腿。整個場景顯得十分緊張刺激,而觀眾的反應可能更緊張,當這頭巨獸快要咬到主角的腿時,觀眾會下意識地將自己的腿往回縮。這表明觀眾似乎感覺威脅是針對他們的雙腿,因此使他們相應地“開始產生行為”。這種直接復制他人的特定行為,但忽略行為的目標或意圖的行為也被稱之為無意識模仿。

陳巍介紹,情緒感染是對於他人情緒狀態或需要的直覺反應,並不包含對情境和他人心理狀態的認知理解。即在當個體知覺到客觀事物的狀態時,一種特殊的自然反應便產生了。相比之下,移情則是一種人類和其它眾多哺乳動物所共有的高級能力,它讓我們能設身處地地站在別人的角度,理解和欣賞別人的感情,一般包括情緒共情與認知共情兩種類型。“打哈欠作為一種對他人狀態的直覺反應,讓人們體會到了其他人的感受,如壓力、焦慮、無聊等。所以,確切來講,打哈欠傳染行為應該被視為情緒感染而不是移情。”陳巍強調。

打哈欠傳染還有哪些猜想?

在我們大腦皮層的特定區域,埋伏著一種特殊的神經細胞――“鏡像神經元”。這些神經元會在個體執行動作與觀察他人執行相似動作時被激活。促使我們像照鏡子一樣,模仿剛才那個動作。所以也有人提出,打哈欠傳染的直接原因,可能是個體間的行為刺激激活了鏡像神經元系統。

此外,還有人指出,打哈欠傳染是心理學中的馬納姆效應,是人們的一種從眾心理在作祟。其實人類一直都在尋找自己,但卻常常迷失在自我當中,很容易受到周圍信息的暗示,並把他人的言行作為自己行動的參照,從眾心理便是典型的證明。譬如,與人交談時,對方習慣性蹺二郎腿,你平時不這麼做,但看到別人這麼做,也無意識地翹起二郎腿。打哈欠傳染可能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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